近日，馬航MH370航班失聯事件引起了普遍的關注，也讓我想起了我的一次馬來西亞之旅。2011年9月25日，我和資深配方工程師梁工受金剛進出口公司海外業務部委托，去馬來西亞一大型陶瓷公司做技術顧問和診斷，本來我們已買好23日去馬來西亞的飛機票，哪知去往飛機場的途中，正遇一環修路且一輛大拖車翻車了，導致車道堵了三個，當我們緊趕慢趕到達飛機場的時候，離登機時間只剩下25分鐘，并且閘口已經關閉，迫不得已，我們只好預定了25日的飛機票。
雖然中間有些曲折，但是第一次的馬來西亞之旅還是有些驚喜和意外的。驚喜的是，我們發現，從廣州白云機場距離馬來西亞是去往北京的兩倍，但是價格相對比較便宜，只需1300~1400（元）左右；意外的是馬航不像國內的航班，一上去就有免費的飛機餐和飲料派送，后來我們了解到這是一種純商業化的運作，因為飛機上的食品和飲料都是要載入航空重量的，需要消耗燃油，如果有需要，就必須提前預定飛機餐和飲料，否則是不會挨個派送的。
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，我們終于來到了目的地———某大型陶瓷公司。它屬于托拉斯公司，有自己的高速公路、銀行、房地產、農場和數個陶瓷生產分廠，在當地算是兩大陶瓷巨頭之一了。
我們參觀了他們的整個陶瓷廠生產線，發現了一些問題。第一，一線兩品種、來回老轉產，就是一條窯爐生產線上半個月要做仿古磚，下半個月又轉廠改做拋光磚；第二，兩品種一配方，就是做兩個品種，但是使用的原料配方只有一個；第三，前期設備的設計和布置混合型，就是這些設備不是專門做拋光磚，也不是專門做仿古磚的，而是都要兼顧，結果兩頭都顧不了，重點表現在原料加工皮帶走向和料倉的數量分片區上。窯爐分為預熱氧化帶、高溫燒成帶、急冷帶和緩冷帶，但拋光磚的燒成帶要長，因為拋光磚吸水率要求比較低、光澤度高，而仿古磚要求預熱氧化帶長，要把坯體里面的氧化物充分排干凈才能提高溫度融化釉面，否則里面的揮發物就會封閉在里面；而拋光磚因為沒有上釉，這些揮發物很容易走掉，表面不容易封閉，所以它更多的時間要用來高溫燒成，所以兩個品種對窯爐三帶的長度比例是不同的。經過三天的跟班追蹤，后來，我和梁工給他們提交了一份5000字左右的診斷報告。大概意思是說，由于兩個品種的磚的燒成要求不一樣，一條窯三帶設置比例是不同的，即使是同一個配方做兩個品種，不能用同一個燒成曲線；此外，要做兩個配方兩個品種，這樣可以提高產量，因為一個配方的話往往顧到一邊另一邊就顧不了，如果兩個品種兩個配方的話就有很大的優勢，燒成周期各顧各的，優等品非常高，燒出來的磚的顏色對版也會非常好，這樣可以解決很多弊病；第三就是對原料加工階段的料倉進行了一個劃分區域，從而對送料的皮帶進行了修改。總部分管技術的老總看到我們的報告，非常欣喜，特地召集中層干部開會，讓我們講了一個下午。
工作之余，我們對馬來西亞工人以及他們的生活習慣進行了一些了解。比較有意思的是，他們上廁所不用手紙，而是用手就著水沖洗屁股，據說馬來西亞人不生痔瘡也是得益于這種做法，不過，他們吃飯也不用筷子，而是用手來抓飯吃；第二個特點是雷打不動下午茶，一到下午三點左右，工人就到食堂，要個飲料，點根香煙，或者沖杯咖啡，看看報紙，一起聊聊天，享受著他們的下午茶時間；第三，派工制，就是說工廠招工必須遵循各個民族的職工占有一定的比例，具體招工是由派工頭到山區招工人過來，派工頭給職工開的工資比方說是一個月800馬幣，而常理必須按照最低標準每個月1500馬幣，那么中間的差價就讓派工頭吃掉了，這在當地是允許的；第四，工人犯了錯是不可以扣工資或者打罵工人的，更不能開除工人，完全靠工人自覺。這可是給中層干部管理帶來了難度，執行力比較弱。
我們這次的馬來西亞之行緣于一位姓蔡的老板的邀請，全程的費用也是他贊助的，我們去到的第一個晚上，蔡老板請我們吃的是具有廣東風味的海鮮啤酒餐，不過那里的海鮮要比廣東的更接近深海，味道更鮮美。為了表示對我們到來的感謝，該大型陶瓷公司原來的生產副總特意搞了一個AA歡送餐，就是他自己出500馬幣，他以前手下的員工每人五十、一百不等，湊在一起一共搞了三十人的歐洲式海鮮餐，四個人一桌，有牛排、海鮮、三文魚、刺身、龍蝦等等，此外，我印象中第三深的是他們的早茶———肉骨茶，還有很多廣東人過去開的大排檔。
兜了一大圈，再回到馬航，馬航到底怎么了？它有哪些問題？記得我們去的時候過海關，秩序就比較亂，當時有很多福建的農村人與我們一道過海關，但是因為他們不會填單，到處找人幫他們填，我就被其中一個拽住，只好幫他填好，哪知道填完了這個，又被下一個拽住不讓走，一連填好了兩個，正準備走的時候，又來了好幾個，看那情景，我知道這個雷鋒不能再做了，再做就要耽誤時間了，好說歹說才得以脫身。
馬來西亞人有很深的民族情結，言必稱“大馬”。光聽名字就知道，比方說馬來西亞某某航空公司的名字就為大馬**航空公司。馬來西亞機場也很有特點，設計得像個大蒙古包，進了安檢以后，不管你去哪里都在一個地方候機。里面有超市，超市里面有巧克力、香煙、洋酒，俗稱老三樣。另外就是當地特產，比如咖啡、椰子糖和椰子粉，最為出名的就是馬來西亞的白咖啡了。第二個特點就是走廊，我們在其他地方候機，到了上機時間就有一個通道，過了通道，就到了航空廊橋，大概航空廊橋20米，走上去就可以直接登機了，但是馬航不是，他是走廊通道，每個航班必須公用一個100多米長的通道，不同航班乘機前有個混合過程，如果恐怖分子分頭行動，就可以互相交換登記卡、護照，甚至可以交換易燃易爆物品。
當然，馬來西亞航空公司的商業化應該還是值得稱贊的，他的安檢相對比較寬松，另外整個候機是個大雜燴的管理，整個候機樓像一個蒙古帳篷一樣，大家都在那里，對乘客的人性定位是“人之初、性本善”，大家都是“喜羊羊”，里面沒有“灰太狼”，沒有恐怖分子的情況下，這種管理還是可以的；但是若從航空安全和反恐的思維去看，整個安檢，從過海關、候機到登機，整個過程中恐怖分子機會會明顯比國內航空公司的機會多。因為經過嚴格安檢后，原則上每個旅客都要到不同的候機區有不同的攝像頭對其進行識別，登機口那里也要掃描登記卡，但是馬航沒有掃描登機卡。從這方面看，馬航在整個商業化操作下，安保措施被弱化。
我們坐馬航，在空中起碼有三個鐘頭腳底下全是大海，感覺人太渺小了，飛了很久還是在海上不著地的感覺，等飛機正式降到白云機場的時候，起落架一接觸到地面的一剎那，我們的心才放下來了，終于回來了！
